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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的河

2023-07-11 06:18:17 来源：扬中新闻网

□ 陈锦怀

(资料图片)

我的故乡是长江中的冲积沙洲，那里河沟纵横，水网密布。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河，因为居住的宅基地是挖河堆土形成的；凡是有高田（旱地）的地方就有河，因为高田是挖河堆土形成的；凡是有大路的地方就有河，因为大路也是挖河堆土形成的。

故乡的河现在少多了，上世纪六十年代，因平河造田，填掉了不少作用不大的小河。

故乡的河原本是九曲十八弯，能穿过几个行政村，上世纪七十年代大搞农田水利建设，形成了现在横平竖直的水系网。

故乡的河原来有很多是直通长江的，因安全隐患大，经规划改造，现在每个村只有一个通长江的水闸。

安全隐患消除了，水系顺畅了，人们安居乐业了，河却少了一些鱼翔浅底、曲径通幽的意境美。

我对故乡的三条河有着特别的印象。

我学会游泳的河是丁家大河。河呈三角形，因河旁少有人住，河边上没有占河搭的瓜棚，没有茂密的树木，也没有水生植物种植，河水碧波荡漾。河岸几棵柳树，树干粗大，枝条柔曼，颜色青翠；水边簇簇香蒲，散舒水袖，绿意盎然，剑叶抱烛。那是我们生产队天然的游泳池，每到夏天，大人小孩都到那里游泳纳凉。不会游泳的小伙伴们则在浅水处游水嬉戏，大家都带着一个小木盆，上身伏在木盆上，双脚不停地打水，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，就慢慢学会游泳了。这条河在流芳桥小学旁，我们在校上学的时候，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学雷锋、做好事，常常帮助厨房的杜老老到河里抬水。每次上完描红课、大字课都要把毛笔、砚台拿到河里去洗，洗的人多了，水桥边的水短时间内都是黑乎乎的。

有过一次惊险经历的是牛角弯河。牛角弯河是因河弯似牛角而得名，牛角弯既是这条河的河名，也是这个小区域的地名。河的西南角有一座两米长的水泥桥，靠桥的地方有一棵年岁已久的柳树，树干虬髯，柳枝倒垂到水面上。水中没有种植的时候，清风拂过，柳叶在河水里随波婆娑，荡起一圈圈鱼鳞般的波纹。有一年河里栽满了水浮莲，也叫凤眼莲。那是一种浮水植物，它的腋芽较多，腋芽萌发出匍匐枝，匍匐枝先端长有新的植株，匍匐枝断离后成为独立的新株。它的花为浅蓝色，呈多棱喇叭状，花瓣中心生有一明显的鲜黄色斑点，形如凤眼，非常养眼、靓丽，它的作用主要是作绿肥。有一天，生产队长安排我们四个十几岁的小伙伴乘罱泥船为水浮莲分株，也就是折断匍匐枝，以加快繁殖。我们上船后，有一个胆大的伙伴双腿叉开将船左右晃动，由于幅度过大船翻了，我和一个伙伴有一定的水性，拨开水浮莲自己游到水边爬上岸来，还有一个伙伴不怎么会水，只见他两只手在密密匝匝的水浮莲里乱抓，那个弄翻船的伙伴水性较好，赶紧把他救了上来，避免了溺水事故的发生。

给我带来快乐回忆的是碾坊河。碾坊河呈鹅形，有明显的鹅身、鹅颈、鹅头、鹅脚。碾坊河是因位处陈家碾坊屋后而得名。一九五八年拆除碾坊时的碎砖碎瓦下了碾坊河，后来那个河里的河蚌、螺蛳特别多，那是碎砖碎瓦为它们创造了良好的繁衍生长条件的缘故。河的南岸有两片小竹园，竹园边上散生着簇簇野蔷薇，春天开放着片片小白花。碾坊河给了我们许多捕鱼的乐趣。秋天过后，河水变小，我们拿着一头削成斜尖的竹竿到河里戳河蚌。春暖花开的时候钓菜花鱼，钓的最多的是鲫鱼，还有昂刺鱼。夏天，钓餐条鱼最有趣了，餐条鱼一般体长10~14厘米，最长不过20厘米，是小型水面鱼，嘴大贪吃。一般用苍蝇、蚱蜢等做钓饵，竹子做的钓鱼竿很细，见到餐条鱼群时，迅速将钩子甩出去，或一手拿竿，一手用力拉靠近鱼钩的钓线，把钓竿拉成弧形，突然松开钓线，鱼钩迅速弹出去，随后，快速把鱼钩提上来，霎那间功夫，鱼就钓上来了。这种钓法只有钓鱼的人凭手感觉到鱼上钩了，旁边看的人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，只是看热闹罢了。我们还用大头针或缝衣针绑在细树枝上戳虾子，由于水的折光，虾子是不容易戳到的。

新一轮的新农村建设，我们生产队的河都已被平整掉，一条都没有了。如今站在那片土地上，看着前后左右的圩埭还能大概判断出原来河的位置，脑海中闪现那或碧波荡漾的、或莲花靓丽的、或柳枝轻垂的河的印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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